聚在一起有用嗎？ (二)

傳說，校園內的每一棟建築物，都有一個守護精靈。每當一年一度的校慶來臨時，眾精靈都會參與聚會，聊聊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。這次校慶，排球場旁的守護者老黃，遇到了廣場旁的守護者小黃。

老黃：「唉唷！小黃！自從你繼承我的事業，改以地理為名後，轉眼間就快五年了。經過這幾年的耳濡目染，有沒有比較清楚地理學是什麼玩意？」

小黃：「拖您的福，總算明白了一些。地理學就是地理學家搞的東西。」

老黃：「那麼地理學家又是什麼樣的人？」

小黃：「在我這棟建築物裡工作的教員，稱為地理學家。」

老黃會心一笑。


此時，校園大道盡頭的守護者圖圖，插口而言：「我這裡也保管了一些號稱是地理的雜誌、電視節目 DVD 喔。」

老黃：「你看到的地理是什麼玩意？」

圖圖：「地理是以文明之眼去探索未開化的世界。因此在地理的雜誌與電視節目裡，沒有文明人，只有蠻夷之人。當文明人看地理時，就像小孩子在動物園看到未曾見過的動物那樣，發出驚嘆：『好奇怪喔！』」

眾精靈點點頭：「這倒是。」

「民眾比較在意的，是我這邊的地理！」眾精靈回頭一看，原來說話的是生態池旁的守護者闈闈。

闈闈：「地理怎麼考，在我這裡做出決定。根據多年觀察，地理是地形、氣候、水文、城市、物產的百科全書。這才是中學生六年來真正學到的東西！」

眾精靈沈吟：「確實如此……」

小黃：「地理確實很難說清楚內涵，因此地理學家乾脆各自在『地理』前面冠上形容詞，用來區辨他們真正從事的領域。例如，經濟地理學家的對話對象是經濟學家；文化地理學家與文化研究者是同一票人；歷史地理學家與歷史學家走得比較近；依此類推。」

小黃的鄰居阿氣，感到大惑不解：「既然如此，他們聚在同一棟建築物裡是要幹嘛？他們不像我這邊，所有人都在研究『大氣』本身，不管加的是什麼形容詞。」

整天上網的阿計也開口了：「最近，我在『地圖會說話』的部落格裡看到一篇文章，提到高科技廠商的聚集有利於創新。既然學術研究也是一種創新活動，那麼地理學家聚在一起，或許可藉由交談、討論獲得知識外溢的好處吧？」

圖圖：「你說的是『聚在一起有用嗎？』那篇文章吧。我記得那篇文章的重點好像是：聚在一起不見得會自動產生知識外溢。關鍵在於人們是否擁有共同的目標，有沒有緊密的互動關係。小黃，你那邊的情況如何？」

小黃：「就像是公寓大廈吧，每個人都關起門來玩自己的。剛好不同組別分到不同樓層，彼此不相往來，隔樓如隔山。」

阿氣：「這樣的話，聚在一起有用嗎？」

小黃：「所有機構都是這樣，一旦偶然成立，就不太可能消失了。」